lying, smiling

我住在海边,那是一个工业新城,早上拉开窗帘就能看见灰雾雾的空气徘徊在高楼之间。
因为学校的问题才租了房子搬到这里,这个很旧的小区就是我的家人选择的地方。离学校非常近,也不用翻越旁边长着漂亮野花的轨道,很便利。我就睡在浑浊的夜里。
有一日的凌晨5时,小区里响起了奇怪的唢呐声。非常响,比白昼还要快速地划破了夜空,把我从梦中硬是扯了出来。
我既愤怒又好奇,非常想把我破旧的一切都甩到楼下,飞到那人的脑门上,把他震死。
唢呐声持续到了6时,总是不厌其烦地重复相同的旋律,间隔大约是5分钟。到了这个时间我也不得不离开床准备上学。我听见了屋外的水声还有碗碟碰撞的声音,我知道家人已经在帮我准备早餐了。
我吃着饺子,问一脸疲惫的娘,哪个畜生吹了一小时的唢呐不让人睡觉。
我娘回答我,老人的规律,只要是喜丧,都是要这么办的。他们这么晚在吹,就是故意要把人都吵起来。
然而我还是想打死他们。
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继续说,还有更好笑的事呢。乡下死了爹娘,要是不会哭,就要请一个人专门来哭,要哭得特别动情,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要不停地说爹啊娘啊你去了留我一个人是多么多么苦啊我也不想活啦怎么留我一个人在世上生存啊,哭完了才算。
啊,那奶奶死了太奶奶的时候也是雇了人的吗?
是的,我见着了,一个女的,哭得昏天黑地,好像要跳进河里一样。
哇,好厉害。
我不禁这样感叹。
得上学去了。我迈着虚浮的步伐,继续呼吸着糟糕的空气,感觉就好像纸片一样要随风而去了。
我最后对我娘说,要是明天再响,就投诉。
我娘思考了一下,说,死者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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